有這樣一群人...
當精疲力竭而又興致勃勃的旅人爬上山巔,卻有一道眩目的深澗橫亙眼前、使人倍感途窮的時候,當星夜匆忙返家的游子望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不由地加快了腳步,卻有一道洶涌澎湃的江河攔住了去路的時候,我敢說喚渡者心里有一個影子,那不是船。
是路橋。
猜得對。
自古以來,鋪路架橋被視為積德行善蔭及子孫之事,哪怕是田間彎曲的小路,哪怕是小溪瘦短的小橋。鋪路架橋者的事跡往往被刻在歷史上,拴在老人們的嘴上,融入歌謠里,被世代悠揚地傳唱。
當時代的列車隆隆駛過古代、近代,駛到現代、當代的時候,高速發展的社會要靠通衢大道、要靠天塹變通途的大橋來支撐,于是,這樣一群人 應運而生:他們是真正的血性漢子,敢在千山萬壑之間揮灑激情,描繪夢幻;他們是真正的能工巧匠,如果有一架云梯,他們能在銀河上搭建座座彩虹;他們是寫雙 重歷史的人:在交通發展史上寫上輝煌,在人生的書頁里寫上厚重。
是的,他們是交通藍圖的設計師,他們就是我們交通設計院人。設計院人從來就不相信"路是人走出來的"這一"真理",因為他們知道,通向現代化、通向富裕的路一萬年也走不出來。他們信奉的是精神,是智慧,是汗水。
人跡罕至,他們至。鉆探、測量,翻山越嶺,天當房,地當床,有時還要與野獸為伍,他們走后,用不了多久,通天大路就會橫陳在千山萬壑之 間;他們是游子,是苦行僧,"常回家看看"是奢望,"走四方"則是平常。他們能吃別人吃不了的苦,能受別人受不了的罪,以至于劈山的石匠見了他們不敢言 苦;他們能攻別人難攻的難關,能耐別人難耐的寂寞,以至于人人都透出些仙風道骨。白天,他們身負重荷,跋山涉水,在荒蕪人煙處安營扎寨;夜晚,他們挑燈夜戰,三更燈火五更鳴,甚至夢中還在描繪著絢麗的彩虹。
他們是一群粗漢子,皮糙、臉黑、風塵仆仆,以至于看起來與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無異;他們又是一群巧姑娘,縝密、心細、心靈手巧,以至于把工作做得與待嫁女子滿懷憧憬繡制的荷包無二。
生就走的是坎坷。
生就謀的是通衢。
路修好了,橋建成了,別人在享受方便快捷的現代文明的時候,已沒有幾個人還能夠想得起他們曾經有過的艱難困苦。
陽春,他們踏著復蘇的山河測定大地的脈搏,春風吹皺了他們的臉;酷夏,他們忍著炎熱丈量幸福的距離,夏雨曾為他們洗過塵;金秋,他們凝 視著飄香的土地,心中溢滿收獲的喜悅,不經意間,秋霜已染白他們的頭;嚴冬,他們站在寒風中思索,在知識的大海中暢游,因為心中裝著定位儀,他們絕不會在 雪野里迷失方向。
走過四季,往往最難走過的是自己;
走過四季,往往最先超越的是自己;
走過四季,走過一年的艱辛與輝煌;
迎來春天,迎來又一年的壓力與希望。